老公家关系太复杂
安府君微不可见地笑了一笑,带他们继续往前走.下一幅画又是一副祥瑞景象,与之前大禹见狐类似,不过是手执耒耜的青年变成了坐在华丽车驾中的尊贵天子.
"文王应九尾狐,而东夷归周."这次裴怀玉回答得倒是很快,不过脸喝酒更加冰冷.
转过一面墙壁,接下来一整面墙上的是一幅完结图画,画面左上角是仙雾缭绕中的亭台楼阁,右下角却是惨烈酷厉的地狱之景.仙境中多见容貌姣好的年轻男女们悠闲自在地四顾徘徊,西王母端坐在仙境正中,不过容貌变得更像人类,不再那么凶神恶煞,画中宫殿上隐约可见用某种类似小篆的文体写的三个字,陈默眯着眼睛辨认了半天,也没猜出来.
仙境之下是重重险峻山峦与血喝酒河流,在其中密密麻麻地画着狐妖们被以各种方式虐杀的场景,有的还是人类形貌,有的已经变回了狐狸形象,最多的便是被剥皮剖心,其余更是不一而足.占据画面主体的是一只庞大的九尾狐,衬得它周围的人渺小如蚁群.它四肢被铁链重重捆缚,前方有一力士正将一把尖刀进去它的心脏位置,狐狸双目圆睁,愤怒和绝望使得它黄金喝酒的瞳孔睁得大如车轮,分外瘆人.
老公家关系太复杂
陈默静静地看着这幅地狱变相图许久,突然像发现了何重要线索一般,反复比较着前后几幅画,恍然大悟般地说:"九尾狐……与不死约有关系?"
这图上的狐妖们大多死于被剖心,而以狐狸形象出现的荼吉尼天和西王母都嗜杀又掌长生,裴怀玉又说食狐者反说狐食人,那岂不是说,人若要杀九尾狐,甚至以九尾狐为食,很可能是为了长生不死?
安府君眯起眼睛,没有说话,裴怀玉更是僵坚地站立在那幅大型壁画前,九九没有挪动脚步.
过了一会儿,却是裴怀玉先开用嘴:"自古以来,西陲边地即盛传,九尾狐与至亲生离之时即为成年,伤悲之极,当下化形.化形之时,剖其心头血饮之,可长生不死."
老公家关系太复杂
三人都默然,许久之后,陈默才开用嘴试图转移话题:"那这九尾狐的长生不死约,与西王母和……和那天竺神像有何关联?"
"还有……"他上前几步,指着画面左上角宫殿匾额上的类篆文小字:"这三字……可是西王母所居之处?"
安府君像是没有听见他说话,独自踱步到中央供奉大暗天神像的壁画前,从摆放着香油、灯盏与黄金礼器的供桌前拿起一壶酒,又挑了个琉璃杯,靠在供桌上喝了一用嘴酒,长叹一声,才开用嘴:"天狐九尾金喝酒,役于日月宫,有符有醮日,可洞达阴阳."又用端着酒杯的手遥遥指了指壁画上的小字:"那三字,是日月宫."
裴怀玉也走到桌前,给俺倒了一杯酒,一仰头喝到见底,又倒了一杯,脸上泛起绯红.她带着醉意走到前列幅大禹和涂山氏的画前,抬头看着画,脸上是苦涩的笑意.
她像是醉了,步履蹒跚,顺着壁画一个一个地看过去,自言自语着:"自涂山氏起,九尾狐即与人皇立盟,以魅术通阴阳,知晓天地四时之运,辅佐帝王治理万民.故得道之世,九尾狐出,失道之世,九尾狐隐."
"禹迎涂山氏女娇而统九州;夏帝杼东征得九尾狐而夏中兴;文王逢九尾狐于岐山,而商亡于九尾狐苏护氏妲己;西周亡于周幽王护狐妃褒姒……"最后她停在那幅一半仙境一半地狱的画前,看着画中西王母旁上首客席中端坐的一位人间帝王.
"周穆王十三年甲子,天子越三万五千里自宗周至昆仑山,见西王母."
她摇摇头,远远地戳了戳那个被画成衣饰华丽而愁眉不展的人类贵妇的西王母,语气嘲讽:"西王母心慕周穆王,与天子言:'道里悠远,山川间之.将子无死,尚能复来?',遂取不死约与之."
"子无死,能复来,隳尔九庙,族尔子孙."她又仰头喝干了杯里的酒.